《一万年太久 2》
一切杜撰，与真人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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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哥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儿暧昧和揶揄，他看白宇有点愣住，接下去也再没有说什么，话头止在了劝告和教育之前，给白宇剩下了很多东西。
在当下白宇眼里，这些东西模模糊糊地罩在了朱一龙的身上，像一团山顶上的雾气一样让他看不清楚，还带着一点凉。
杜哥走了之后白宇一个人溜着马路回酒店，拆开了杜哥给他的一条烟抽了起来，这烟没什么味道，只有烟雾聚集再散开，一遍一遍的。
两人的第一场对手戏，是在沈巍家里擦药酒。
早晨五点要起床化妆，等白宇到化妆间的时候朱一龙在弄头发，发型师的手遮挡在他额头上，朱一龙的服装换好了，一件贴身的白衬衫，西装裤，袖子上还有一个袖箍，整个人比平日干练不少。
听见开门的声音，白宇看到朱一龙侧身从发型师的指缝里抬眼看了他一眼，说了一声：“早。”
白宇忽然间有点紧张。
这种感觉像是风雨预来时在车窗外看到蜻蜓低飞，没有什么确实性的危害，只是莫名能感觉到空气有点粘稠。
他不是排斥，甚至不是很在意朱一龙是如何对待自己的角色，如何看待原著与改编之间的关系，而是他在确认了对方是相当认真地为角色做了准备之后，自己这位临场型选手产生了一点兴奋感。
“早啊龙哥，开工大吉！”白宇一屁股坐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，看到完成发型的沈巍带着朱一龙的笑。
或许是第一场戏，导演周远舟先跟两人大体讲了讲故事进度，让他们进入状态，两人听得认真，但状态不同，白宇拿着剧本的手背后，尽可能想象自己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，但他看朱一龙认真盯着剧本，不时微微点头。
“好了你们俩，来握个手开始吧。”白宇笑着去握朱一龙的手，感觉到他的手心比自己的要凉。
沈巍叫赵云澜坐下，自己起身去拿药酒，然后回过头坐下，对话。擦药酒。剧本上就这么几行字，剩下的全凭两人发挥。
等朱一龙把手放他胳膊上的时候，他神奇的感觉到对方的手心比刚刚握手时热了很多，还没等反应台词，对方已经死死攥着他的胳膊，动作轻柔地按下来。
一旦有了有情绪的身体接触，在白宇眼里，朱一龙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。
白宇下意识挣了一下，不太敢动，抬眼看朱一龙，不知是因为带了眼镜还是化妆的原因，对方的睫毛都被放大，更不用说他眼里质疑，玩味，明了，诸多情绪一下子涌出来。
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朱一龙时对方将口罩提了一下，如果那个时候是掩饰，现在更像是毫无障碍的表达。
他的胳膊还在朱一龙手里，两人的姿势和气氛都很暧昧，白宇思维在飞快地转，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冒出来占了上风：原来朱一龙的点在这里。
恍神间他听到工作人员笑出了声，一下子将他拉回了现实，导演喊卡，从监视器后面走出来，面露不悦，对白宇说：“你还需要时间准备吗？”
白宇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松开他胳膊的朱一龙，对方扶了扶眼镜，目光轻轻落在他胳膊上，好像在思索刚刚自己的动作是否做得对，然后抬眼对上白宇的视线，又回到了平日的样子。
“抱歉。”白宇没有过多解释，因为他知道是自己没有及时给出反应，才会让现场感觉不对。他想起话剧老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：如果有人笑场，不是他们的问题，一定是你不对。
他花了两分钟重新回想刚刚朱一龙的表现，确认他是没有问题的，仅短短十几秒，这个阶段中沈巍的状态已经在他的眼睛里。
白宇点头说再来一条，他明白此时这场戏的动作集中在胳膊上面，但他的思绪一定是集中在沈巍身上，他得像矛一样一个问题一个猜测地抛给像铁盾一样的沈巍，且明知是没有结论的，但依旧要抛。
白宇似乎有点明白了。
第二条的时候他反而更加随意，朱一龙依旧像攥着什么贵重物品一样紧攥着他的胳膊，他却将感觉绕过了疼痛的胳膊，专心放在沈巍身上。
最终效果，竟然比第一次还显得暧昧。
但没有工作人员再笑。
这条拍完之后，白宇走到朱一龙身边，看着他把领带从衬衫里拿出来，又抽了两张纸巾擦手上的药酒。
“龙哥你……”白宇难得在开口之前措辞，“拿的很好。”
朱一龙偏头挑了一下眉，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，然后笑了一下，白宇竟然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你临场的感觉是天赋。”朱一龙停了一下说。
白宇演过不少戏，也跟同龄很多演员关系不错，但是不是商业互吹他还是能听出来，朱一龙这句话很真诚，最重要的，他自认受得住。
他还想说什么，这边道具师举着话筒从朱一龙身后走过来，眼瞅着马上就要撞上，白宇下意识伸手把朱一龙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，朱一龙没站稳，攥了一下他的胳膊。
“啊，谢谢。”他松手拍了拍白宇，那边导演在喊他过去，他摆了摆手，离开了。
在那之后一天的拍摄里，白宇都感觉身上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酒味。
剧组分了AB组，除了这场，当天白宇所在的A组在特调处拍了一些，朱一龙所在的B组在龙城大学拍摄了一些，因为第一天拍摄，各方面调度都更加仔细，耽误了些时间，结束时已经半夜1点。
在拍摄其他戏的时候，白宇还是一直想着，要跟朱一龙聊聊。
可能是出于想解释？在拍第一条的时候自己确实没有快速反应，但他想说那一瞬间是被朱一龙恍了神。
可能是出于想讨论？到底要掌控在什么尺度，两人在认知不对等的时候各自对释放的情绪有何区别。
也可能是出于想确认。如此的故事走向，怎样的感情根基才最合适。
他脑子里不断回放沈巍攥着他胳膊的桥段，就像回放对手交手时的第一招一样。
不过不巧的是，连着两天都没有他们的对手戏，而且白宇后知后觉发现，朱一龙好像在躲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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